总算盼到五十岁这一天去办理退休，社保局却告知我不符合条件。细究才发现，参加工作的头六年竟然未曾缴纳社保，而那份工作恰恰是我为了缴社保才去从事的。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，这份工作是我的双胞胎妹妹特意介绍给我的。后来才明白，原来是妹妹见我家庭、孩子各方面都比她顺遂，便暗中动手脚，企图让我领不到退休金。也罢，晚两年领取退休金无妨，只要我领取退休金的时长比她久就行。

01

阖家聚餐时，双胞胎妹妹严雨提议，五一节姐妹俩带老妈去大理旅行。因我和严雨5月起要领退休金，她笑言：“第一份工资和第一笔退休金当然该用来孝敬老妈。” 这话让七旬老母笑逐颜开，可下一秒她便把订机票、宾馆的活儿甩给我，自己称要做攻略——这妹妹向来如此，专把费钱的差事推给我。 她炫耀般问：“严晴，我退休手续快办好了，每月能拿3千多，你呢？” 我一听慌了神：“厂里没人通知我，节后得赶紧问问。” 同为双胞胎，本应一同办好退休的我，想着儿媳陆婉有孕，退休后正好帮着带娃，让小两口安心工作。节后打听，人力部同事却说，我虽年满50岁，社保却未缴满15年，无法退休。 我当场愣住，忙请假跑去社保局，工作人员称我从39岁才开始缴社保。怎会这样？当年听说缴满15年才能退休，35岁孩子刚小学毕业，我就急忙找了工作，严雨也是经我提醒才同期参保的。工作人员推测可能是当时工厂未按规定缴纳五险一金，可那份工作是严雨托人介绍的，老板娘是她同学啊。面对社保局电脑里的详实数据，我只得匆忙联系严雨，赶到她家说明情况时，分明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难掩的得意。她不忙着帮忙询问，却假意惋惜：“那你得晚六年拿退休金了。” “何止六年？明年初退休政策调整，女性要逐步缴满20年才能退，我怕是得再缴十来年……” “那可怎么办？大外甥还等着你带孙子呢，外甥媳妇肯定不乐意。” 在我再三催促下，她才掏出手机，却只微信寒暄几句。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，她连电话都不打，留言也没说明来意，只道：“想约个时间当面了解情况。” 随后让我回家等消息，还叮嘱别去厂里闹，免得让“好心人”寒心。 几日后，她带老妈来我家，假模假样安慰：“那时候管理不规范，厂里确实没给你缴社保，这是时代的问题，有份工作就不错了，还谈什么社保呢……” 她絮絮叨叨半天，核心就一个：让我认命。 等她演完，我淡淡开口：“咱俩不是活在同一个时代吗？同在一家工厂，你怎么就有社保？” “咱们说的是十五年前的事，不是一百五十年前，别让时代给你的小算盘当遮羞布。”

02

严雨那位工厂老板娘同学，前两天主动联系了我。她拿出保存完好的档案资料给我看，坦言当年社保政策执行不够严谨，不少职工为多拿点到手工资，主动选择放弃参保。而我的放弃声明，竟是亲妹妹严雨代签的——白纸黑字，确是她的笔迹。 老板娘解释，当时我上夜班，车间离办公室远，严雨作为亲妹妹提出代签，看似“合情合理”，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是我们自家恩怨。 因工厂交的是最低标准社保，加上白班、夜班、周末班薪资不同，我一直没搞懂工资结构，压根没发现没交社保这事。 严雨见真相败露，仍劝我“认清现实”，我直接打断：“你明知道我多盼着退休金！当年为了兼顾孩子和工作，我连着五年上夜班，晚上做工、白天给孩子做饭，你怎么忍心背后算计我？” “你妹妹不是故意的。”母亲又像往常一样，在严雨落了下风时开口护短，“她就是心眼小，看你们夫妻恩爱、双胞胎孩子成绩又好，再瞧瞧自己婚姻不顺、孩子不争气，才想在退休金上压你一头……” 一句“使小性子”就想让我咽下这口气，正当我憋屈时，儿媳陆婉走过来：“妈，有福之人自有福气护佑。当年您以为多拿的工资是上夜班的缘故，所以总抢着上夜班，说不定正因如此，您才有底气贷款买了开发区的小房子呢。现在那房子涨的价，可比多领几年退休金划算多啦！” 这话既是安慰我，也在暗戳严雨——耍阴招的人，才是无福之人。 严雨哪肯吃亏，阴阳怪气问：“陆婉，孩子快出生了，谁帮你带呀？” “小姨放心，我妈也能搭把手，两家好几口人呢，带好小宝没问题。” 严雨凑近我耳边：“姐，孩子让外婆带，可就和奶奶不亲了。” 我瞪她一眼：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 她孙子一直由外婆带，她常抱怨孩子和自己不亲，如今竟拿这套来膈应我，总算找到点心理平衡。 见我脸色不好，她忙说：“好了，马上要去旅行了，别让这些事扫了兴。” 母亲也跟着打圆场：“你妹妹说大理美极了，她年轻时就想去。” “你们去吧，我不去了。”我淡淡回了句。 严雨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：“说好了三人一起去，你不能爽约啊！” “抱歉，我还得上班，不像你们退休的人，又有闲又有钱。”

03“那机票和宾馆预订的事儿咋办？”她底气不足，声音轻得像蚊子哼。 “那就你负责呗，总不能每次出门都让我掏钱吧。” 没了我这个“冤大头”买票订酒店，她们的大理之旅到底没成行。 可严雨又想讨好老妈，盼着分家产时能多占点便宜，于是带老妈去了附近乡村游——既省钱又省事。 谁知假期最后一天还是出了岔子：老妈摔倒骨折了。 送到市里医院做完检查，已是深夜。严雨借口有事想先溜，我一把拦住她：“以前妈住院都是我守着，这次你也退休了，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尽孝。我先回家了，明天还得上班呢。”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伤筋动骨一百天，这算是我送给她的“退休贺礼”吧。 期间老妈抱怨过几次，说严雨陪护不如我细心。我要么装没听见，要么就说：“我都五十岁了，还在工厂一线干活，实在没力气两头跑。” 不是我不心疼老妈，她都七十五岁了，再不懂道理就来不及了—— 严雨这般小气自私，哪是天生的？分明是她从小偏心溺爱种下的果。我不过比严雨早出生几分钟，却因“姐姐”这个身份，处处被要求让着她、照顾她： 小时候，她说忙不过来，把我送回老家给奶奶养； 后来她和奶奶闹矛盾，就把气撒在我身上； 长大了，又总以“我更勤快”为由，把所有累活、贵活都推给我。

04老妈刚能拄拐走路，我的小孙女就呱呱坠地。满月酒上，严雨带着儿子一家全来了。席间，我听见她凑到亲家母耳边嘀咕：“我姐也真是的，为了那点退休金连孩子都不管。我劝她在家帮陆婉带娃，她偏要赚那仨瓜俩枣，还说退休金攥自己手里晚年才自由。” “要我说，要是生的孙子她指定上心，您别往心里去，她这人又古板又自我，家里人都习惯了……” 这爱搬弄是非的毛病，我早不想惯着了，可今儿是孙女好日子，人又多，只能压下火气。 亲家母倒是通透：“我和你姐才处几年，就知道她不是拎不清的人，你跟她过一辈子还看不透，这眼光可不咋地。”一句话噎得她半天没出声。 宴席中场，众人出去透气，包厢里只剩我逗小摇床里的孙女。 严雨抱着睡熟的小孙子进来，还带了她亲家母，说是怕吵着孩子。起初聊得还算正常，转眼她又开始作妖：“老姐姐啊，我退休了，往后就不劳您照顾小宝啦。知道的说您心疼女儿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想赖在女婿家养老呢。” “再说了，俩孩子住的新房，可是我出的首付，亲妈都没住过呢。人老了怕孤单想跟儿孙住，可谁让您只生一个女儿呢，放古代那就是……” 我假装给孙女录像，把这些话全收进了手机。 严雨亲家母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北方人，辛辛苦白带了两年娃，突然听这话像自己占了天大便宜，加上本就和女儿有育儿观念冲突，第二天就因小事吵了一架，收拾行李回了北方。这下严雨可满意了：小孙子快上幼儿园，她只需负责接送，既能落个帮子女带娃的好名声，还能让孙子跟奶奶亲过外婆。

05秋冬流感肆虐，自打摔过一跤后，老妈的身子骨明显大不如前，光是秋天就病了两回。这回严雨学“精明”了，见面就说：“姐，我得盯着小孙子，妈这边你多费点心啊。你好歹还有亲家母能搭把手带孙女，我那亲家母远在北方，压根指望不上。”说这话时，她儿媳就在旁边，她却像浑然不觉。 我懒得跟她争辩，只能尽量抽空回家给老妈买菜、收拾屋子。有回累得直喘气，我问老妈：“您真觉得严雨孝顺？” 她竟笑着打趣我：“你怎么也这么小心眼，跟妹妹吃起醋来了？人各有命，你妹妹天生就是招人疼的性子，动动嘴撒个娇就能讨喜；你是大姐，生来就是劳碌命，能者多劳嘛。” 我放下抹布，心里冷笑：好个“能者多劳”！原来您把自己当成交锋中心，想看我们姐妹争宠？这醋太酸，我可吃不下。 连着两周没去探望，严雨很快带着小孙子找上门来抱怨：“姐，带孩子太难了！三岁男孩比狗还闹腾，本以为上幼儿园能轻松点，结果三天两头感冒发烧，累得我腰酸背痛。” “哟，你刚买了菜？中午做啥好吃的？我和小宝就在你这儿蹭饭啦！对了，妈那边你多盯着点啊。” 我后退两步，直截了当地说：“严雨，真不巧，我家小宝也在呢，感冒孩子凑一起容易传染，你们还是回吧。至于妈，天冷了，她肯定更盼着你这个‘贴心小棉袄’多陪陪。” 她瞪大眼睛，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硬气。看着她气鼓鼓转身的背影，我忍不住冷笑——我再也不当你们的免费保姆了，也该让你尝尝被亲人算计的滋味。

06严雨儿媳郑萌正备考公务员，而陆婉恰好是体制内人员，我便让陆婉约郑萌来家吃饭，聊聊考试的事儿。女人相聚，话题总绕不开孩子、生活与工作。郑萌坦言，下决心考公是因婆婆带娃随时可能甩手，自己在私企根本顾不上工作和孩子。她感慨：“婆婆接手带娃后，才懂亲妈有多难。我后悔对亲妈发脾气，可让她一直住这儿也不是办法——房子就两室，婆婆还总阴阳怪气。” 陆婉趁机点拨：“那你咋不考回老家？你看我，有亲妈在身边，日子才过得舒心自在。” 郑萌叹道：“是啊，当初来这儿上大学，本打算毕业就回家的。谁想到跟你表哥恋爱后就留下了。经你这么一说，我才反应过来，为啥不能让他跟我回我家？我爸妈房子更大，带孩子也更上心。” 我假意和郑萌分享孙女成长视频，实则把满月酒包厢里录的那段也发了过去。她看着看着，眼眶渐渐泛红：“大姨，以前我怨我妈说走就走，现在才知道婆婆背地里给她受了这么多气，是我错怪我妈了。” 冬初，郑萌便带孩子回了娘家。严雨摸不着头脑，跑来找我抱怨：“我一退休就帮她带娃，她这是跟谁甩脸色呢？说走就走，还辞了工作、给孩子转学，这日子不想过了？” “她一个生过孩子的中年女人，离了婚能找到啥好下家？我看她爸妈肯定不敢让她离！” 我在心里暗笑：“离不离婚不好说，但你那宝贝儿子，怕是要去别人家当上门女婿咯。” 嘴上却只淡淡回了句：“你现在退休又不用带娃了，妈这边家务就交给你了，我回去带孙女了。”

07果然，那年春节，大外甥周康就对严雨说：“我总得陪老婆孩子过年吧，郑萌在咱家过了好几个年，我去一次怎么了？” 说罢便扔下严雨，坐上了北上的高铁。严雨和妹夫感情本就淡漠，妹夫虽木讷老实，却早因她常年嫌弃“没本事”寒了心，两人婚姻早已名存实亡。 怕孤单的严雨只好去陪母亲过年，倒让我能安心在自家过个清净年。春节后，周康回来不久便辞了职—— 郑萌回老家备考破釜沉舟，父母全力帮衬带娃，初春省考竟一举上岸。小两口算了笔账：郑萌有稳定工作，娘家有房有人带娃，日子比在婆家舒坦太多，周康便索性辞职跟了过去。严雨慌了神，四处托我和她儿子劝周康留下。我直言：“早干嘛去了？人家在你这儿时，你又是显摆首付又是挑儿媳毛病，现在人家丈母娘啥都给备齐了，条件比你这儿好十倍。” 她急得骂我：“你是我姐，咋还帮外人？” “我啊，只配站在工厂流水线工位上，得赶紧上班了，没空掺和。” 周末母亲执意叫我回娘家，原来是严雨缠着要分家产。母亲说：“老大，你家庭和睦，妈放心。可你妹妹老了孤孤单单，以后你得多照应她。 咱家两套拆迁房，大的给你妹，小的给你。我现在退休金够花，将来若生大病，你俩平摊费用。我住的这套，等我走了你们看着办。” 我忙劝：“妈，您身子骨硬朗，先别急着分家产。房子在您手里，以后看病用钱才说得算。” 这话里藏着旧账——没拆迁时，母亲住院费用大半都是我出，严雨总哭穷推诿。“我就说她会拧巴吧！”严雨抢白道，“妈把房子给咱俩，以后哪能不管您？难道等您走了，再把钱留给俩外姓小辈？” 她话里话外，分明是想趁没老先把钱攥手里挥霍。 可母亲却听不明白，或是不愿听，竟呵斥我：“严晴，你是不想养我老，才不敢拿房子吧？” 我顿时火起：“妈，您没拆迁时哪次生病不是我又出钱又出力？您小女儿除了嘴上哄人，给过您什么？您睁眼看看，到底谁在惦记您的钱！”

08我一气之下摔门离开，回家撞见来看小外孙女的亲家母。她听完前因后果，宽慰我：“那房子你得收下，既是为自己，也是为老太太。依严雨那性子，就算拿了房，该甩锅还是会甩。你先替老太太保管着，将来她要用钱，你也不用独自贴补。” 这话戳中要害——我若赌气不收，只会让严雨占尽便宜。想起母亲上次住院，我守了五天夜，周末想换严雨顶班，她竟赌气不管，让老人独自在医院过夜。心软的人，永远斗不过心硬的。果然，房子刚过户，严雨就收拾行李去了南方几省自驾游，连心心念念的大理也在行程里，却唯独没带母亲。她哄得母亲团团转：“妈，您年纪大了，尤其上次骨折后经不起折腾，我每到一处都给您寄特产、拍视频讲风土人情。” 母亲笑得合不拢嘴：“好，你去吧，别像妈一样老了走不动，到时候后悔。”转头又叮嘱我：“老大，你妹妹旅游去了，多过来照应我。” 我点头应下，转眼给严雨发消息：“妈给我的小房子租出去了，每月1300，全花在妈身上。你那套比我的大一半多，每月给2000不算过分吧？” “你有病吧？妈都没跟我要钱，你倒管起闲事来了！” “对，我有病，刚体检出一堆毛病。但至少我不做‘口头孝子’，要么不做，要做就实打实做。这次你看着办。” “妈有退休金，留着防身够用了！” 我又转向母亲：“妈，您把两套房子都分了，我俩每月给您点‘房租’不过分吧？我出的钱也都给您存着，以备急用。” 谁知母亲竟脱口而出：“老大，你从小就跟家里见外，都是一家人，钱放谁兜里不一样？你总爱带头挑事，一点没有当姐姐的样子！” 这话噎得我险些背过气——好一个“狗咬吕洞宾”，我真是多管闲事！

09严雨踏上了自驾游旅程，租来的车载着旅伴，租金和旅费全由她承担，对方只负责开车。我此前要求她交房租，本是怕她卖房挥霍——自打她急着劝母亲过户，我便留了心眼。托老公一查，才知她搭上了个靠女人吃饭的惯犯，那男人专靠哄大龄女性骗钱骗色。 我原想，母亲若让她每月交房租，只留两千多退休金，她纵想挥霍也有限。可母亲偏要“成人之美”，我也只能随她去，只是打定主意不再贴钱——如今我也做了“口头”孝女： 回娘家绝不带东西，母亲让拿药就先扣下医保卡，让买菜必要求报销……但与严雨不同的是，我从不顺走她一针一线，也不张口要“跑腿费”。 严雨中途回来一趟，整个人容光焕发，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几岁——果然，远离家务、身边有个嘴甜男人哄着，比任何护肤品都管用。 我悄悄去看了那套大房子，房产证早已换了户主——她竟已悄悄把房卖了。本想念着姐妹情劝她看清男人，可她一开口就让我刚软下的心重新变硬。 那日母亲喊我们回家吃饭，因儿子儿媳加班，我带孙女杉杉一同回去。严雨一见面就说：“杉杉这长相看着不讨喜。” 我当场火起：“你懂什么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 她被我呛得愣住——年轻时她就总咒我儿女“事业线不顺”“感情路坎坷”，以往我念着姐妹情忍了，今日却不想再忍。 准备午饭时，她趁我不注意，竟拿了盒普通牛奶给杉杉喝。我瞬间如遭雷击——杉杉严重乳糖不耐受，医生说喝普通奶可能危及生命，她却多次嘲笑我“为丫头片子花几千块买特殊奶粉没必要”。 抱着杉杉往医院赶时，我忽然想起儿子小时候对腰果过敏，她却几次偷偷塞炭烧腰果，还哄孩子：“这东西又香又有营养，你妈是嫌贵才不给你买。” 每次孩子过敏难受，她都推说“以为多吃能脱敏”，母亲也总帮腔“大家又不是医生，哪懂过敏这些”。 如今再想，哪是她不懂？她分明是故意利用过敏害我的孩子——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，我的人生便毁了，她心里的优越感便能更盛几分。

10医生给杉杉开了药，情况很快稳定下来。我特意带孩子回了妈家，果然撞见她在劝严雨别离婚：“你男人老实可靠，不离婚好歹有个家，现在玩够了，老了还有个依靠。” 见严雨面露犹豫，我放下熟睡的杉杉插话：“是啊，千万别冲动离婚，婚姻对女人来说是保障。再说我明年可能去北京帮羽彤带娃，妈这边还得靠你和妹夫照应，你离婚了妈怎么办？” 我知道越说婚姻稳妥，她越要唱反调，尤其听说要分担照顾母亲，她必定想逃。 “严晴你脑子坏了？羽彤没婆婆吗？用得着你带娃？” “你当年不也让妈带孩子？难道你和妈脑子都坏了？”我反问。 “那你社保咋办？不领退休金了？”她语气带幸灾乐祸。 “羽彤说给我交灵活就业社保，钱她出，几年后一样领。” “还能这样？政策变来变去，你别被骗了……” 分开没两天，她就告诉我离婚了——本想拿捏老公，谁知对方一口答应，第二天就办了手续。 我暗笑：她以为自己抢手，殊不知软饭男的事早被看穿，妹夫早想让她净身出户。 她向我倾诉时又开始忽悠： “姐，你又上班又顾家多累，别忍着姐夫了，中国女人就该挣脱婚姻。你看我多自由，等你离了，咱姐妹一起玩……” 她似乎忘了，我至今还在上班是谁的“功劳”。怂恿我离婚当免费保姆？ 看着她假惺惺的脸，忽然想起二十多岁时，她就曾因眼红我家生意好，多次挑拨我婚姻，甚至介绍风骚女人给我老公。 那时双胞胎刚出生，老公果断断了往来，后来生意下滑，我却一直没往“坏”处想她。 如今，在一次次失望后，我终于看清了亲妹妹的真面目。

11严雨再次踏上自驾旅途，这次他们索性买了辆房车，一边游历一边拍视频做自媒体。可惜剪辑杂乱无章，更新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，流量寥寥。老公说那房车少说五十多万，母亲给她的大房子虽大，这两年行情差也只卖了百来万。看他们视频里的日常开销，这般挥霍下去，积蓄怕是撑不过三五年。为让亲妹妹早日看清软饭男真面目，我拨通电话：“严雨，你真不该买房车，日常开销得省着点。” “又来教育我？就你那日子过得对？土老帽一个！” “不为自己想，也得为妈考虑吧？她把最值钱的房子给了你，万一将来大病住院……” “妈不是好好的？再说了，就算我没钱，你有钱啊！你不出医药费，亲戚邻居唾沫星子能淹死你。别忘了你儿子儿媳都是体制内的，别因老妈名声丢了工作……” 电话被挂断，我继续观察她隔三岔五更新的视频——明明有房车，却偏要住五星级酒店、下高档馆子，花销愈发奢靡。 母亲看着视频笑逐颜开：“这辈子吃的苦都值了，只要我女儿过得开心。” 我放下家务回了句：“合着我不是您女儿？” “你又吃醋，人各有命，别计较。” 行，人各有命——这两年我不再事事亲力亲为：母亲需要擦身洗澡，我就请护工；饮食也不再隔三差五送营养餐，只按她给我的爱同等回馈。 她骂我白眼狼，我就哭穷：“又上班又带娃，还要顾一大家子，您要是嫌我做得不好，我也学妹妹去旅行得了。”母亲立刻闭嘴。 不知此刻她是否明白，对小女儿的宠溺终会反噬到自己晚年。 女儿羽彤生产后，我直接搬去北京照料。母亲身边，只剩儿子每周抽空探望——他自小由奶奶带大，跟外婆本就生疏，如今能偶尔添衣送菜，已是极限。

12

那年寒冬，久未联系的严雨突然来电，电话里哭嚎着：“姐，快救救我，我要冻死在这儿了！” 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得知，她的积蓄早已挥霍殆尽，软饭男见无利可图，竟趁她下车倒垃圾时，开着房车消失在夜色里。身无手机、未带御寒衣物的她，在刺骨寒风中徒步了一整夜，好不容易才借到路人的电话求救。 她求我去接她，我冷声道：“我走不开，你不是总说我没出过远门，去不了外地吗？” 她又求我打钱，我盯着女儿给的二十多万存款，假意哭穷：“我没退休金，全靠子女接济，实在拿不出钱。” “你找小康啊！他是你亲儿子，不会不管你的。” 她崩溃大哭：“小康根本不接我电话……” 我当然清楚，自她执意和软饭男自驾游起，母子就争吵不断；离婚后，小康更是带着父亲去了北方。如今她挥霍无度、与软饭男厮混，早已被儿子彻底拉黑——这些事，儿媳陆婉和郑萌不知吐槽过多少回。严雨仍不死心：“那让你女儿、儿子给我转点钱！” 我故作为难：“羽彤在封闭培训，我儿子那边……你不是说我偏心外孙女，儿媳早有意见吗？我哪敢开口借钱？” “要不你先在当地打打工？反正你有退休金，下个月就能熬过去。” 我暗自冷笑，以她那娇气懒散的性子，哪受得了打工的苦？这两年她朋友圈里处处立着“高贵优雅”的人设，若是把这段落魄经历发到网上，说不定还能让她那无人问津的账号爆火——可惜，她连手机都没了。

13不过严雨终究不是省油的灯，我挂断电话后，她竟想方设法联系上了母亲。年逾七十八的老太太，前些年被她折腾得骨折伤了底子，听闻小女儿的惨状，顿时急火攻心摔在地上。幸亏儿子及时赶到送往医院，可这次伤情严重，还引发了内脏疾病——要么冒险抢救，要么只剩几日光阴。 我连忙召集社区工作人员和母亲娘家亲戚商议，开口便道： “妹妹还在外地旅游，一时联系不上；我没退休还得自己缴社保，手头也不宽裕。但妈的病必须救，我想把她现在住的房子卖了做手术。等妈康复，就搬去我那套小房子住，虽说是我的产权，但妈可以住到终老。要是钱不够，我连小房子也卖了。” 众人听着有理，纷纷点头。我紧接着说： “希望大家给我做个见证，免得日后妹妹对卖房救母有异议——毕竟这房子若留着，她以后是能继承的。” 母亲的娘家人直爽表态：“房子是你妈的，卖了救她命，严雨敢有半句废话？” 他们在卖房文件上签字作证，我道过谢后，立刻让老公约来早已联系好的买家——其实我早有预料，怕严雨阻挠，早让老公盯着房产市场。母亲的房子是学区房，本就不愁卖，这次因急售降了几万，买家爽快付了全款。母亲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就明白：这钱宁可花在医院救妈，也不能留着给严雨的自私人生兜底。

14因手术及时，母亲总算捡回一条命，却因高龄体弱需在ICU观察。 当严雨终于从外地赶回，本以为能靠母亲撑腰，却迎面撞上ICU的巨额账单——卖房的钱已所剩无几。 她在病房外撒泼大闹，我果断报警。社区工作人员和娘家亲戚闻讯赶来，轮番斥责： “你妈已经给了你一套大房子，还不知足？” “要是你在场，是不是就不让卖房救你妈？” “你妈的命还不如你的享乐重要？” “宠了你一辈子，怎么养出个白眼狼！” 极要面子的严雨被骂得哑口无言，这才意识到自己口中的“光鲜”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笑话。 母亲出院后半身不遂，我将她安置进当初分给我的小房子——终究狠不下心让她无家可归，却明确拒绝了严雨的“投奔”：要么留下照顾母亲，要么继续流浪。 她身无分文、债台高筑，没得选择。 直到这时，我才真正看清她的恶：从前对我使坏，尚可看作姐妹间的较劲；可对耗尽心血宠她的母亲，她竟满是嫌弃。 过去母亲生病，她只负责“嘴上孝顺”，脏活累活全推给我；如今我远在北京，她面对卧床的母亲却嫌脏嫌臭。不知母亲被最宠爱的女儿嫌弃时作何感想，怕是还在自责拖累了她——就连视频时，她都被严雨说动，想让我把房子还给她。我直言：“再把这套给你小女儿卖了？等她挥霍一空，你们睡大街？” 母亲气得发抖：“你、你这是女儿该说的话？” “该说什么？你本可以安享晚年，偏要纵容女儿挥霍。看看她现在的样子，被人骗得精光，孤家寡人一个。惯子如杀子，您还不明白吗？” 严雨愤怒挂断视频。镜头那边的母亲是否后悔，我已不在乎——即便悔悟，也再没机会重塑这个女儿了。

15严雨竟再次悄然离去。将年近八旬、半身不遂的老母亲独自丢在几日未开火、又脏又臭的冷宅里，径自跑了。母亲动弹不得，手机被严雨刻意放在客厅，只能靠呼喊求救。待社区工作人员联系上我时，母亲已在家饿了一天一夜。老公后来描述赶到时的场景：室内弥漫着刺鼻的异味，外卖盒扔得满地都是，母亲身上布满褥疮，衣物被尿渍、屎渍反复浸透，硬邦邦冷冰冰的。母亲每月有6000多元退休工资，社保卡里还存着不少未花完的积蓄，足够支付严雨做家庭护工的费用，可她却卷走所有钱财消失了。我从北京赶回时，老公已找护工给母亲清洗干净、收拾了屋子。我拿起电话要报警，刚吃上热饭的母亲却哭着阻拦：“虎毒尚不食子，我怎能亲手把女儿送进监狱？” 我问：“不追回您的存款，您以后怎么生活？” 母亲望着我：“老大，以后妈跟你住吧？我知道你家地方小，外孙女也能送托儿所了，你回来陪我住这套小房子，行不？” 看着母亲，我忽然笑了，想起几十年前—— 高中毕业后，我虽没考上好大学，但也能上本地师范，她却说：“谁家女儿读那么多书？妈一个人养你们太累，你也工作吧。” 转身却把成绩更差的严雨送去复读，在九十年代的地级市，不惜拿出全部积蓄支持小女儿，却断了大女儿的学业。那时的我被她的“不容易”PUA，总觉得该承担家庭责任，可她对我的爱带着封建枷锁，对严雨的爱却既顾当下又虑长远。我收起回忆道：“妈，您小女儿害得我没法正常退休，现在社保都是我女儿在交，我必须帮她带孩子。” “爸走得早，您不容易，但他留下存款和房子，工厂给您解决了编制，奶奶帮您带娃，后来拆迁又得两套房和补偿款，这是多少普通人没有的福气。我17岁辍学养家，婚后每周回来干活，您生病都是我出钱出力。可我拦不住您和妹妹作践人生，今天这结局，我早提醒过几百回，您落得如此境地，不亏，都是您自己选的。” 我将母亲的退休工资分成两份，一份作生活费，一份雇保姆——钱不多，只能找个差不多的护工，但照顾得比严雨尽心无数倍。母女一场，过年过节，我仍会托家人带些礼品去看望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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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雨与我仅联系过一回。她被软饭男抛弃后虽报了案，可那人落网时，房车早已变卖，钱财挥霍殆尽，她终究一无所获。此番再度离去，并非因受不了照顾母亲的辛劳，而是软饭男出狱后不断纠缠，向往“美好爱情”的她，竟又一次如飞蛾扑火般投入对方怀抱。 微信里，她发来消息：“妈退休金那么高，便宜你了，严晴。” 我当即拉黑她所有联系方式，还将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亲戚，包括她儿子儿媳，并郑重宣告：姐妹情分就此断绝，此后她生死与我无关。 次年寒冬，母亲离世，临终前心心念念的小女儿，始终未曾露面。 我低价处理了那套小房子，开启退休生活。 几年后，严雨突然现身，求我收留。其实在此之前，郑萌早已提醒我和陆婉多加防备——原来严雨先去儿子家求助，却被头脑清醒、恩怨分明的郑萌一家严词拒绝，受尽羞辱后，才转而找上我。我直言：“严雨，你当我们是傻子？被软饭男榨干后就想回来找亲人兜底？他拿捏住你，就能拿捏我们。骗走我妹妹，挥霍母亲财产，毁掉妈晚年，这笔账我们岂能忘记？” 许是长期被pua，如今的严雨没了往日精明，还因饱受身心摧残，整个人畏缩怯懦。她呆滞片刻，似懂非懂，最终转身离去。几天后，警方传来消息：严雨与软饭男双双身亡。据还原，她试图毒害对方，被发现后激烈冲突，两人重伤失血过多，当场殒命。曾几何时，我一心想考师范。辍学后在学校代课，备课那天，我念出“父母之爱子，则为之计深远”，母亲深以为然，却将对小女儿的溺爱愈演愈烈，妄图护她一世顺遂。 可她不明白，真正的爱不是大包大揽，而是教会孩子独立走向未来。